司徒府，陳群正拿著一封手劄給陳湛看。

“偷襲石咀的是匈奴的何方人物？”看完手劄，陳湛臉上看不出喜怒，淡淡地說。

陳群也是神色自若，陳信在烏海他是知道的，但是有沒有在石咀他就不知道了。“是匈奴的右賢王，劉豹。”

“原來是他，伯道治軍有方，烏海應不至有失。”原來是劉豹，呵呵，這家夥在正史還劫了蔡琰呢。

“伯約，阿信。。”陳群有些擔心，陳信雖然文不成武不就，這個是認識陳信的人的共識，但是目前陳湛只有陳信這一個兒子，萬一有什麽閃失的話。

陳湛擺擺手，他知道陳群要說什麽。“長文，這是信兒自己選擇的，更何況，軍隊並不是想進就進，想出來就出來的，不必召他回來，看他自己的意願吧。”

陳群應喏，確實如此，既然人家做父親的都不擔心，那自己這個做叔父的更不需要擔心了。

陳信終究熬過來了，幸好躲得及時，沒傷到骨頭，只要治好了，也不用擔心手臂會殘廢，只是受了傷，昏迷了好幾天。

“伯道啊，不如我們將公子送回洛陽吧。”田方心事重重，他總覺得讓陳信在這種地方不是什麽好的舉措，戰場兇險，萬一有什麽好歹，他無法跟陳湛和自己的父親田豐交代。

“伯正，公子已經長大了，況且明公將他托付於我，我豈能擅作主張，等公子醒來再做決定吧。”郝昭搖搖頭，他心裏早已認定了陳信將來就是陳湛的接班人，現在的年紀正是鍛煉的時候，如果把陳信送回洛陽做個富家公子般的生活，雖然沒人會說什麽，但是確實不是很好看。

昏迷了六天，就在關平都差點絕望的時候，陳信眼皮動了動，讓一直守在床榻邊的關平欣喜若狂，“阿信，阿信。”關平抓著陳信的手，不停的輕呼他的名字。

陳信大腦恢覆了一點意識，第一感覺就是肩膀上傳來鉆心的疼痛，嘶。關平還以為是自己弄疼他了，趕緊放下他的手。

“水..水。”見陳信想要喝水，關平趕緊倒了碗水，餵著陳信慢慢地喝下。喝了點水，陳信才感覺腦袋清醒了些許，擡眼就看見一臉關心的關平，嘴角扯了扯：“哥哥，信射殺了一十四個匈奴人，沒給你丟臉吧。”

關平熱淚滿溢，點點頭，激動地說：“沒有，沒有。哥哥不過才斬殺了一十三人，你還比哥哥多殺了一人。”

這時，聽說陳信醒來，郝昭也走了進來。“阿信，你醒來啦。”

陳信掙紮著起身，想要行禮，郝昭連忙走過來按住他，溫和地說：“不要動，阿信，這次你立了大功，我準備遷你為弓箭隊什長，你意下如何？”

什長啊，那是可以率領十個兄弟啦，陳信高興壞了，連肩膀上的傷都忘記了，激動地說：“我願意，我願意，多謝督軍。”

郝昭哈哈一笑，又對關平說：“阿平，你這次的功勞也不小，你就做盾刀隊的什長吧。”關平也是欣喜，連忙稱謝。

看著這兩個年輕人，郝昭心情大好，大手一揮，放了他們幾天假。“好了，你好好養傷，匈奴人應該不會再來攻打了，不急。”

荊州州治府，劉表坐在首位上，臉色通紅，偶爾一聲咳嗽讓人擔心不已。在下面的蔡瑁和蒯越相視一眼，同樣搖搖頭，看樣子劉表時日無多了。

“諸位，今日召集..咳..召集諸位，是想讓諸位商議一下，這荊州，是該立哪位公子為嗣啊？”劉表蒼茫地聲音在大堂中不停的回蕩，這句話讓堂下的文武更加確定劉表真的是在茍延殘喘了。

可是沒人敢出來回答，按理說，劉表喜愛綜公子，這個他們都是知道的，但是這時候的劉表卻看不出心裏想的是什麽，萬一自己說錯話，被已經快要進棺材的劉表哢嚓了，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
“主公，在下以為，應該立琦公子為嗣，琦公子寬厚仁慈，對百姓也是關愛有加，乃最佳人選。”蒯越眼珠子轉了轉，出列說道。

劉表渾濁的雙眼閃過一道精光，很快就掩飾下去，“恩，琦兒確實不凡，諸位以為如何？”

蔡瑁急了，這蒯越怎麽回事，事先不是都安排好了嗎，立綜公子為嗣，這樣他們蔡蒯兩家就可以間接控制荊州。看了眼蒯越，蒯越卻朝他眨眨眼睛，蔡瑁雖然不明所以，但還是選擇相信蒯越，不說話了，畢竟兩家都是大族，都是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蟻，一榮俱榮，一損俱損。

“在下以為，應當立綜公子為嗣，大公子寬厚仁慈，綜公子亦是不差，主公三思啊。”這時，又有人出列，蔡瑁偷偷看了眼，原來是自己的副將張允。

劉表沒有在會議上表達要立誰為主，回到後院書房，蔡氏又給他端了參茶，蔡氏很聰明，她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候，不能亂了方寸，所以她絕口不提立嗣之事，倒是經常關心劉表的身體等等，讓劉表對蔡氏更加寵愛。

“主公要多保重身體啊。”給劉表餵完參湯，蔡氏幫靠在塌上的劉表錘肩。劉表難得可以享受這麽悠閑的時刻，聽到蔡氏關心自己，心裏欣慰了許多，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。

劉表病重的消息，在襄陽不脛而走，襄陽的文武都知道，只要劉表一去，那荊州這趟水就要渾了，北面有曹操，陳湛，東面又有孫堅這頭猛虎，西面的劉璋雖然天性懦弱，但是難保人家沒有什麽想法，至於士燮，那就更加不好揣測了。荊州是一塊肥肉，眼下就要煮熟，誰不想咬一口，哪怕能喝點湯。

司徒府，陳湛邀請了幾個謀士過府一敘。

“劉景升病重，不久於人世，天下諸侯都盯著荊州，諸位覺得，紛亂一起，我軍該如何自處？”在花園的一處亭子裏，陳湛給幾個謀士倒了茶，幾人圍著石桌坐在一起。

賈詡還是老樣子，沈默地坐在那裏，陳湛給他倒茶，也只是道了聲謝，陳湛幾人也不管他，反正他有話自己會說的。

郭嘉喝了口茶，淡淡地說：“荊州的水太渾，我軍雖然占得半個南陽，然而依然沒有足夠的空間可以發揮。”

“劉玄德確實不凡，如今更是有諸葛亮相助，聽說南陽南部雖然明為劉景升名下，實際已經被劉備控制了。”賴章也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報說出來，確實是這樣的，劉備趁著劉表忙著立嗣，把新野以南都控制了，兵士也有兩萬左右。

“是啊，荊州的水我們不去趟，諸位覺得，益州是否已到了可取之時？”陳湛閉了下眼瞼，想了想，劉備真是福氣好，沒想到徐庶走了，還是讓他找到了諸葛亮，自己派去荊州的魂靈衛一直沒找到諸葛亮，他給魂靈衛的命令很簡單，找到諸葛亮，帶他來洛陽，不來就綁著來，綁著不來，就殺了，可惜一直沒找到，沒想到卻被劉備找到了。

被叫來，坐在這裏有點尷尬地徐庶也不知怎麽開口，聽到陳湛這麽說，倒是想到了一個坎。“明公，豫州與南陽毗鄰，趙雲將軍是不是？”

程昱眉毛一挑，徐庶願意說話是好事啊。“子龍表面上統帥五千騎兵，暗面亦有五千步兵，元直大可放心。”

徐庶聞言面露慚愧，自嘲地笑了笑：“我道如何，原來子龍將軍尚有五千步兵。”徐庶說的就是當時他提議劉備暗中偷襲宛城，雖然宛城城高墻厚，但由於是黑夜，也看不清城上有多少人，看來當時是被騙了，最近諸葛亮的幾次挑釁估計也是同樣的局面。

這時，一直喝茶不說話的賈詡突然開口：“明公，荊州大亂將至，曹操孫堅定然不會坐觀，恐怕劉備也不會安分守己，詡願前往南陽，協助子龍將軍。”

陳湛幾人互相看了看，賈詡突然提這個提議倒也不是不可行，陳湛本來就想等大亂起的時候，派個謀士去協助趙雲，畢竟閻象可能不是諸葛亮的對手，其實陳湛想派去的人選正是賈詡，因為賈詡善自保，卻又有奇策，而趙雲善攻，又不失冷靜。“大善，過幾日文和就代我前去看望一下南陽的將士。”賈詡連忙抱拳稱喏。陳湛笑了笑，這老狐貍，明知道自己想讓他去，於是主動提出來，這樣看起來，其實像是在爭功勞，但是荊州一旦亂起來，陳湛的主戰場一定是在益州，所以南陽其實只要防備曹操和劉備就好了，而且幾乎沒有什麽危險，當真妙算。

“文和如此爭先，不如嘉便代主公去漢中，看望一下漢中的將士們吧。”賈詡剛領命，郭嘉就笑瞇瞇地說起來，在洛陽待了有一陣子了，腦袋好久沒活動了，是時候活動一下了。

“恩，奉孝路過河東時，順便拿著我的兵符，跟仲道說一下，把三萬預備役帶上。”衛仲道目前是河東太守，在安邑也訓練有三萬預備役。幾個謀士眼睛一閃，看來陳湛確實想要攻打益州了，漢中握在手中，就有了一條順暢的道路，攻打益州就沒那麽困難了。

劉表雖然奄奄一息，但是這口氣還是沒有落下，一直用藥吊著，偶爾也會在州府議事，看起來也不像是生病，後來才得知，有位叫張仲景的大夫給劉表看病，幫劉表延續性命，只是身子骨卻落下病根，偶爾還是要咳上一咳，曹操孫堅得知這個消息，紛紛嘆息，豫州駐紮的軍隊撤了一半，江夏的軍隊也只剩下兩萬左右。

福兮禍兮，劉表憂心忡忡的時候，讓他找到了個張仲景，也算是命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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